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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额

    时间:2013-08-16 15:06:13  编辑:  来源:???????  浏览:148次   【】【】【网站投稿
     (一)
    萍萍发现马小阳一向正常的话费余额在一个正常的日子里变得不正常了。
    萍萍是某电信部门的普通营业员,每天工作内容就是卖手机,然后给买手机的人冲话费。对于刚结婚的两人来说,挣钱似乎成了两人婚后交流的唯一纽带。
    马小阳在清明节的时候回老家扫墓,留萍萍一个人在家。当时萍萍在做中午饭,电话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马小阳”的字样,萍萍有点疑惑,上午十点打电话说下午就要回来了,萍萍在犹豫中把电话接了。
    “下午回不去了,晚上要跟同学喝酒”马小阳总是以一副急匆匆的说着。
    “那少喝点酒,不要逞能。”萍萍对于马小阳这种突然改变行程的习惯早就习以为常,没有责怪他,只是叮嘱他少喝酒,他胃不好。一年前马小阳和萍萍结婚时,马小阳的母亲叮嘱过萍萍,他胃不好,不能吃凉的东西,酒也不能喝。萍萍纠正了婆婆的话,男人怎么能不喝酒,胃不好就少喝点。对于萍萍公然反驳母亲的这番话,马小阳没有显露出气愤的样子,相反,他有点高兴萍萍能这么维护他。
    “你吃饭了没有?”马小阳问道。
    “正在做,你电话就打进来了。”萍萍平静的说着。
    “那你快去吃饭吧,不打扰你了。”萍萍有点诧异,马小阳说话的口气变得这么客气。萍萍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电话已经被马小阳提前挂断了。
    放下手机准备去厨房把已经配好的菜炒了,屁股还没有离开沙发,手机提示有条信息,打开信息:我话费快没有了,先给我冲点话费。发件人:马小阳。
    对于马小阳这种丢三落四的生活习惯萍萍在努力适应着,但有时两人也会发生剧烈的争吵。萍萍没有回信息,先是到厨房把菜炒好,随后坐在餐桌前把大米一粒一粒地填进嘴里。
    肚子填饱了,才有心情去做其他的事。给马小阳充好话费后,萍萍看见马小阳这个月的话费竟然超过了五十块钱,这种情况前所未有。焦虑,不安,好奇在共同驱使着萍萍对马小阳信任度的检查。为了安慰自己的顾虑,萍萍驾巧轻熟地登陆了公司内部的网站,这是她第一次在单位以外的地方做着在单位才心安理得的事情。
     
                                                           (二)
    “你说你的手机流量不够用,我给你更改了套餐,把验证码告诉我。”萍萍拿起手机拨通马小阳的电话,提前想好了如何应付他询问的理由。
    “852364,还有事没?”马小阳说话有点不耐烦。
    “没事了……”这句还是没说完,电话里便传来让人叹息的忙音。萍萍在电脑里熟练的把验证码输入相对应的那个条框。在点“确定”键的时候,萍萍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要做一项极限运动。话费清单打开后,萍萍的眼睛像是一片高速旋转的扇叶在电脑屏幕上反复扫动。萍萍目光被一串电话号码拽了过去,通话时间是凌晨亮点零三分。对于每天与电话号码打交道的萍萍来说,这串号码在他们婚后生活里出现的频率可以忽略不计,但萍萍从这串号码里似乎闻出了威胁她的气味。她马上又把这串号码输入到电脑里,输入的时候手竟然有些抖动,连着输了五次才正确。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这串号码的主人:樊玉华。这是一个中性的名字,这让萍萍去判断性别有些难度。虽然有50%的几率可以认定这是个女性的名字,但另外的50%估计不太情愿。
    萍萍窝在沙发里像一只被遗弃的猫,从下午一直到深夜。她感觉自己有点渴,便起身倒了杯水,然后走到阳台上望着夜空。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脸也随之变的苍白。
    第二天萍萍请了假,她工作的热情已经被那个叫樊玉华的人所浇灭。萍萍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在老家的婆婆打电话,接通后,电话里传来了马小阳母亲那让人头晕目眩的声音,像电锯在切割金属的声音。萍萍强忍着,她想知道她和马小阳之间的关系是否已经有了裂痕。
    “娘,马小阳昨天晚上喝酒后没吐得满床都是吧”,萍萍关切的问道。
    “他昨天就回去了,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处理”马小阳的母亲关切的问道,“他回去后你没有叫他?”还没等萍萍回答,就又问了一句。
    “家里的保险丝烧断了,我让他回来修。”萍萍边想边用现编造的谎言来堵住婆婆的耳朵。“晚上我在丽娟家睡了一宿,傍晚就出门了,没在家。”
    “那怪不得呢,小阳估计已经回家了。”马小阳的母亲松了一口。
                                                                          (三)
    挂断电话,萍萍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情。紧接着她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开始了一个普通女人宣泄心理不满的过程。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萍萍猛然抬起头,她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哭。想了想,除了马小阳欺骗她这个理由,没找到别的理由。她在想,我这是怎么了。以前被马小阳欺骗的时候,自己也没这么哭过。萍萍此时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等马小阳回家,然后让他给自己认错,而自己可以不理他。
    马小阳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整,也就是萍萍最讨厌看新闻联播的时间。萍萍那天晚上绝无仅有的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联播,理由很简单:她想通过新闻联播证明自己和一群幸福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
    马小阳进门后没有换鞋便急匆匆的跑进厕所,然后又急匆匆的出来坐在萍萍身旁。
    “我饿了。”马小阳的目光射向电视机里正在吃红烧肉的一个老百姓。
    萍萍没有说话,她在等待马小阳说些她愿意听的话,即便会让她难过的话。
    “我饿了。”饥饿使马小阳的声音瞬间提高了。
    萍萍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温顺的猫。看到萍萍对自己遭遇饥饿没有表露出同情,甚至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马小阳轰的站起来,用他修长的手指抓住萍萍的头发。萍萍的头被吊了起来,她的身体也变得扭曲。
    “我说我饿了,你他妈的听不见吗?”马小阳用身体举动表达了他此时的愤怒。
    萍萍没有理会马小阳,而是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他。
    “你杀了我吧。”萍萍说了一句让马小阳视为求饶的话。
    马小阳松开萍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却只找到一块面包。马小阳用一个面包把自己的愤怒暂时扑灭了。
    马小阳吃完面包后,顺便喝了一口厨房的自来水。看萍萍趴在沙发上,肩膀在不规则的抖动,他知道萍萍哭了。他坐到沙发上,用本来刚才就应该用的姿势把萍萍搂在怀里。萍萍推开他,起身走进卧室。马小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以百米冲刺才有的速度挡住萍萍即将关住的那扇门。他跟着萍萍的脚步进入了卧室,发现电脑是打开的。马小阳知道萍萍是个节俭的人,他准备关掉电脑,然后和萍萍认个错,并再次向她承诺以后不再使用家庭暴力。
                                                       (四)
    电脑屏幕上是萍萍查询话费的页面,马小阳看到樊玉华的名字。他的心猛然间沉到了谷底,抬起手,用冰凉的手背擦拭着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马小阳感觉头有点晕,或许是发烧了,可能有40度。不过马小阳并没有把发烧当作暂时逃避解释的理由,他的脑子在高负荷地运转着,急切想找一个自己可以相信的理由。
    时间过去很久了,遗憾的是:马小阳在寻找合理的理由过程中失败了。在这段时间,马小阳一直以一个标准的军姿屹立在窗前,他的背后是一张床,床上躺着萍萍。当马小阳把身体旋转180度,身体正好和刚才相反。他看见萍萍躺着床上,黑暗里他无法看清萍萍的哪只眼睛是睁开,或许都闭着。
    萍萍其实没有睡,她通过马小阳的举动证明了这是一个女人,并且这是一个马小阳无法在她面前无法提起的女人。种种猜测在这个夜晚终于得到了证实。
    马小阳想鼓起勇气走出卧室,但每一步走的都非常沉重。从卧室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他湿透的体恤衫证明了他的劳累。马小阳像在卧室里一样站在客厅当中,他不知道该对萍萍怎么解释,马小阳担心结果会是萍萍和他离婚。
    马小阳在一家国企工作,萍萍的父亲是这所企业的二把手。马小阳在和萍萍结婚后成为了单位里最年轻的科级干部,或许马小阳是靠自己的努力达到这个地位。凡事都有例外,马小阳想努力成为那个例外。
    第二天早晨起来时,马小阳发现萍萍已经出门了。他走进厨房,看见锅里还有一碗米粥,旁边放着一个鸡蛋和三根油条。还没有吃,马小阳的心里已经饱了,甚至有点撑。
    马小阳的心再次沉到谷底是在晚上回家后,他一进门便发现萍萍在看新闻联播。他的进门没有引起萍萍的关注,萍萍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机。对于萍萍来说,看新闻联播要比看马小阳舒服。
    马小阳对这种萍萍的这种冷淡无所适从,但没办法,在男女争斗的时候,他要做一个胸怀宽广的人,虽然他努力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做好。
    “我们离婚吧。”马小阳在回家五分钟后听到了萍萍说的第一句话。
    “我昨天打你是我不对,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打你。”萍萍听着马小阳跟新闻联播说的一样的的废话没有吭气。
    “这次我绝对保证不打你了。”马小阳还在信誓旦旦的重复着。
    萍萍没有理马小阳,从沙发把身体提了起来,走进了卧室。马小阳坐到萍萍刚才坐的位置,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他拿起离婚协议书走进卧室。
    “你想和我离婚?你真是疯了。”马小阳有些语无伦次。
    “你难道不想让我认识下樊玉华么?”萍萍的眼睛望着屋顶。
    “好,你跟我来。”萍萍在半个小时后被马小阳带到一家医院。马小阳熟悉进入电梯,从五楼下了电梯,萍萍不知道马小阳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医院。
    走到508号病房间前,马小阳停住了。他仿佛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你进去吧。”马小阳对萍萍说。
    萍萍来到医院的过程中想了很多种可能:马小阳和那个女人有孩子了;马小阳和那个女人偷情,马小阳跑了,那个女人被丈夫实施家庭暴力住进了医院。不管是什么可能,萍萍都无法接受。
    萍萍推开病房的门,在推开的时候感觉这扇门跟她的心情同样沉重。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通过女人的容颜。萍萍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60岁左右的女人,是那种典型的农村老人,脸上显露无疑的皱纹告诉了萍萍这些数据。

    马小阳不知在何时走了进来:那天晚上和同学喝完酒,我开车送大壮回家,在路上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下车走近才发现是个女人,她的头部后脑勺有血迹。我把她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让交钱,我说我不是家属。医生在清洗她身体时发现在她的手里攥着一张纸:“女儿:樊玉华,电话……”(佛祖在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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